韩岚一见布鹿万迦这北方汉子也耍起了轻身的功夫,不由得心中痒痒难耐:“呦呵,谁不知我韩岚才是这轻功的祖宗啊,小子竟敢在爷爷面前炫技,真是可恶!”
栔天瞧出了韩岚的跃跃欲试,便道:“少侠可否给小可一个面子,这太子不是普通人,说不准他这般避其锋芒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韩岚心中早就变了个想法,一听栔天这般说,也是顺着这个台阶便下了来:“哎,师傅不必如此,我确实也口渴了,就也不推脱了。”说罢,往前大步流星一般奔去,将那手中剑往水面之上一撇,这剑穿水而飞,正似飞鱼一般,而这韩岚偌大的身子站在这剑面之上,剑不下沉也不怎样,只是稳稳当当的向前滑去,随后脚尖一点剑柄,剑头冲上,随即飞进了楼去。
栔天背着自己剩余的那几把剑,也是步入了嘉月楼里。
像栔天这种大字不识几个的汉子,从来都是在自己的铺子里锻铁炼钢,吃食也是十分随意,嘉月楼这种名流上等唯有富人及商人才吃得起的名家酒楼,栔天就算是无论如何也是想都不敢想的。
栔天这时进了来,低下的身着瞬间被便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一天天在铺子了大汗直流,这时说要吃酒,更是来不及冲洗,这进了楼来想不到是酸气熏天,一瞬,便引起了很多人都不满,纷纷叫道:“小二,哪里来的叫花子,怎得还让进得楼来?”
“上等酒楼何时出过这等叫人反胃的事儿?”
“哎呀呀,小二,快些将他请出去,我这一桌佳肴都快是落上飞蝇了!”
小二瞧得为难,便赶紧走到了栔天的身边:“天师傅,咱们已是多年邻居,您的为人咱家自是不用多说,可这酒楼里,吃客们各个讲究排面,人家各个是大爷,咱这些做跑堂的根本算不得什么气候,哪里敢去招惹他们,要不天师傅就....”
“小二爷说的哪里话,这普天之下,酒楼便是吃饭的地方,若是连吃饭都要有个主次,岂不是侮辱了这酒楼的百年清誉吗?”只见这时二楼下来了一个傲骨风姿的少年,尽管一身素衣也挡不住满身的贵气。
栔天仔细一瞧,想都不敢想,此人正是方才那宇文一族面前害怕的宛如一只小鹌鹑一样的太子丘穆。
“这人果然不简单!”栔天心中的第一直觉告诉了他:“殿下,小可生的卑贱,怕只怕无缘在这楼中同殿下一醉方休了!”
站在一旁的掌柜听了这话,不免有些吃惊,连连迎出说道:“呦,这不是殿下吗?”他一说这话,不免有些后悔,“殿下”二字是皇室称呼,虽说瞧得出丘穆是贵气之人,却是很难看出这贵气之人与这一身铁臭味的匠头有什么联系,心说:“若是我叫错了皇家的名讳,怕就怕是引来杀身之祸呀!”当下“呃~~”的一声,瞧着丘穆。
丘穆早是瞧出了掌柜的心思,便道:“这楼我包了,烦请店家把这一干人等请出去!”
“什么?!”但听西南角方向,随着这一声,一个汉子拍桌而起:“小子,你可知说的是什么话?”
“不敢不敢,丘穆在这儿给各位赔个不是了,这一顿我请客,烦请....”
话未说完,那汉子已是掀翻了桌子向丘穆砸了过来,丘穆一闪,道:“兄台这是作何,好言好语便是,为何又如此恼气?”
“气就气你这装模作样的人,我不远千万里来这中原最有名的酒楼吃酒,竟还要被你个伪君子撵走,你怕只怕是没糟过毒打!”说罢,抽出腰间大刀,就杀了过来。
“是吗?”丘穆听得了这汉子的一番话,从嘴里蹦出了两个字,霎时间宛如黑夜将至一般,可那汉子却是刹不住了脚,但见丘穆手中一把纸扇已是张开,扇面之上画的不是名人字幅也不是山青水绿的墨画,而是写着“子非鱼”三个赫然醒目的大字。
栔天这时更加确之凿凿:“这丘穆绝非寻常之士!”
眼瞧着这汉子就要到了跟前,但听“哈”的一声,丘穆只觉面前宛如一堵无形的墙一般,抬头一看,原来是栔天站在了二人中间,挡住了这足以杀死这汉子的一击。
那汉子撞在了栔天的身上,便如怼在了一棵树上一般,连连往后滚了几个来回,这才停下。
那汉子满身大汗夹着地上的灰尘已是狼狈不堪,栔天叫道:“小兄弟快些走吧。”
男汉子听了这话,宛如被大赦一般,自己的兵刃都来不及拿,连滚带爬就跑了出去。
栔天捡起了这柄木刀,叹道:“兵刃是随身的兄弟,竟不料人们为了活命居然这般对待自己曾经最爱、最以与信赖的东西,人呐~~”
“人呐~~”丘穆接过了话来继续说道:“人呐~~哈哈,所以说谁也别想控制某个人,或是一群人,千人千面,就算是天上的神仙都猜不透这每个人心中到底想的是什么,当朝....嗨~~罢了罢了!”
栔天偷瞧着丘穆,心中少说还有几分兴奋,丘穆这时对着店家说道:“若是有人不介意这位打铁师傅的,便在此吃便是,若是想走,劳烦店家把饭钱退还给他,临了,我来结付。”
店家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一番话,同周围的吃客们一样,要不是手里拿着鸡腿,要不是筷子上夹着菜肴,可纷纷都是看的目瞪口呆,之前那几个人也不敢再言语。
“咕咕~~”随着肚子的一声咕叫,丘穆已知现在是午时有余,赶紧领着栔天上了楼来,上了楼之后,只见布鹿万迦和韩岚也是各怀心思一般看着二人。
他们哪里知道这两个人都是武功卓绝的一等高手。
四人几番客气之后,已是落座。
布鹿万迦身为北方的游牧民族,且不说是吃饭,就是各事儿都是豪迈的很,当下伸手去撕那最肥最大的鸡腿,韩岚举起筷子一把钳住:“这鸡腿就一个,你吃了,我们三个怎么办?”
气氛瞬间便被韩岚从火点拉到了极度深寒的冰点,仿佛就是冻住了一般。
“来,小二!”丘穆赶紧呼喝跑堂,跑堂一听更是紧追慢赶到了跟前:“小二哥,再来十盘这样又大又肥的烧鸡!”
“是,大爷!”跑堂的下去吩咐,可这二人,却还是不愿各退一步。
突然听得“啪啪”两声,这韩岚和布鹿万迦各觉手背一种火辣辣的痛感袭来,纷纷撒了手,可这鸡腿还没落地,“嗖”的一下,一到黑影闪过,鸡腿已是到了栔天的口中。
“呦呦呦,匠头师傅,这是干嘛呀?”
布鹿万迦瞧得了栔天的吃相极为不雅,但转手再瞧手背上火辣辣的三条指引,又是心说:“此人绝非等闲,但若是隐侠,怎会这等不注意仪相?”
而这韩岚却是又一般想法,道:“天师傅,你这吃相好是潇洒呀?”
栔天不假思索,连连摆手笑道:“哪里,哪里,这肥鸡腿甚是美味,就算是那天宫的仙果灵肴也未必抵得上这一条肉腿。”
韩岚瞧出栔天吃的美味,又道:“这洛阳城的英雄就是豪迈,难道天师傅就不怕得了瘟疫?”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三五句闲谈,栔天已是把这条肉腿给啃的干干净净,伸手便去拆那另一条。
布鹿万迦伸手拦道:“天师傅,您到底是何方神圣?”
丘穆在一旁看的云里雾里,不知三人这互不挨边的对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也是不说话。
“什么何方神圣?”栔天大手往着布鹿万迦的手上一拍,布鹿万迦“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冷气已是退了回来,瞧得栔天轻轻的一拆,这又一条鸡腿已是到了手中,布鹿万迦心说:“这匠头定是江湖隐侠,手上劲头儿少说也得百十斤重,可拆这鸡肉却是能脱骨而出,这等厉害的手上功夫....”想着,不经意间瞥了眼靠在一旁的大剑。
瞧得剑上花纹虽是没有韩岚的赤胆那般精美,但灭战剑上的纹路却也别有一番滋味,不难看出是拿小锤凿刻出来的,能将一块石头和些许的铁料,锻造成可称得上是“神兵宝器”的宝剑,布鹿万迦就断定栔天不是一般人。
“前辈又何必谦虚,晚辈求得了一把剑,想必前辈也瞧出了在下的功夫算不上是武林一流,但前辈却是一人锻造出七柄不同风格的宝剑,可见前辈的胸中涵盖的天下不是区区一个锤铁的铺子,所以前辈,你.....”
话未说完,栔天已是伸手去抓那只被拆的差不多的烧鸡了,而韩岚似乎也没有在听布鹿万迦的话,不过是独自一人在一旁摇头晃脑一般品酒。
唯有这太子丘穆,表情倒是颇耐人寻味的琢磨着。
布鹿万迦瞧见栔天不愿回答自己,而又不甘放弃,追问道:“前辈,真不愿同晚辈说一说,解一解在下心中的困惑吗?”
栔天哈哈一笑,嚼着口中早就烂透的肉,却仍是不下咽,也不作答。
太子丘穆这时瞧得出,几人都有心事,便向着布鹿万迦,问道:“仁兄,请问您贵姓?”
布鹿万迦眼神一眯,几具傲骨一般说道:“布鹿万迦,是名亦是姓!”
丘穆瞧着布鹿万迦这双掩盖不住**的双眼,已然知道了这个从寒冷荒凉的北地而来的汉子。骨子里就极具自信且富有野心,但尽管如此,他却仍是愿意在危急时刻,出手直面对抗强敌宇文一族,可见是一个正义感强烈的人物。
丘穆心说:“这汉子不简单,与粗狂的外表不同,这家伙头脑可是聪明的很!”道:“布鹿万迦兄弟,你来中原所为何事?”
布鹿万迦叹道:“族中流传着中原遍地都是英雄豪杰的故事,我乃一族之长,族众却是被各个部落的人给尽数杀害,我来中原不为别的,只愿学学这中原的英雄气概!”
丘穆哈哈一笑,不再作答,但心中对布鹿万迦已是有了很深的认识:“方才几度叹惜此人不过就是个有勇无谋的蛮汉子,竟不料这人已经具备了帝王的坚韧不拔与决断力。这汉子不经意间露出的压迫感会令周围的人感到惊惶,但他其实是个不拘小节的乐观男性,此人若是可拉入我的...”
“呔”太子丘穆心中想着,还未想完,突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给惊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觉是约好的十只烧鸡端了上来,可只觉身畔一阵疾风,丘穆回首再看时,栔天已是到了那楼台之上。
“好俊的脚上功夫。”丘穆心说。
栔天此时“呀”的一声,道:“这楼下围满了官兵!”
布鹿万迦随即到了栔天的跟前,道:“领头的那人穿着的盔甲同那宇文家的老将军倒是一模一样,莫不非是宇文化及来向我们寻仇了?”
韩岚已是有些许醉酒:“杀!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小爷我杀一双!”
丘穆此时也是到了跟前,定睛一瞧道:“啊?斛律安?!”惊恐和不安,顺着丘穆的嘴喷涌而出,便似喷泉射水一般。
“斛律安?”栔天和布鹿万迦乃至是醉酒的韩岚,神经都像是被触了一下一般。
只因,斛律安不是泛泛之辈,不是武林之中,江湖之上,随意一人就可比拟的,此人比神善良比鬼恐怖,江湖喝号“杀神斛律安”,斛律安生得了一双铜铃一般的眼睛,那一双眼深不见底,宛如万物不生的枯萎深渊一般,沙鳄一般都嘴,叫人瞧上一眼,就心中发寒,身长九尺,一把铜锤率兵打了无数场硬仗,无一败绩,又被百姓称是“巨灵神下凡”。
布鹿万迦望着斛律安,斛律安此时一抬头,正和布鹿万迦瞧了个对眼。
布鹿万迦一霎之间,只觉是浑身的不自在,就像是被一只食肉的雄鹰给叨了块肉一般。
韩岚此时依旧笑道:“不过就是个斛律安,杀了他,来多少是多少!”
布鹿万迦心中尽管怕的要命,却依旧与斛律安对视,心说:“此人便是斛律安,从最低级的武官一直升到封一方之王侯也不愿受封,甘心做宇文家族的家臣,如今天下群人无一不闻斛律安大名,胆碎肝寒。南下伐陈的狼尾滩大战,斛律安同元帅杨素与陈后主血战,斛律安一人用计将四十五万大军,困于狼心湖,淹死二十五万人。”
想到这些不免有些后背发凉的丘穆说道:“斛律安、韩腾还有另外两人共同被称为相府四杰,杀神斛律安从不轻易出手,看来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
韩岚哈哈一笑:“杀了他就是了,我不喝酒你不知道我是谁呀?”
“哎呀呀,韩兄怎么还有心情说笑呢?”丘穆面带窘迫的样子说道。
“这酒方才我倒是尝了一些,可是酒中之王,韩兄弟怕是说的醉话!”栔天说道。
忽然,但觉空中风声飒飒,一道黑影从三人面前呼啸而过,空中弥漫着辣鼻的酒味,凝眉一看,果不其然,正是韩岚,他顺着楼阁跳了下去,下面是那湖,本以为韩岚会用那蜻蜓点水的轻功,护着自己无恙。
可只听“咕咚”一声,韩岚已是沉进了湖中,好一会儿也不见浮起来。
布鹿万迦咬牙骂道:“这个蠢货,吃了那么多的酒,还这样逞强,到底还是葬在了这湖底之中!”
栔天头微微摆动,紧闭双眼,道:“汝莫妄下定论!”
“哼”的一声传出,布鹿万迦已是抱起了胳膊,道:“难不成阁下还有千里眼的功夫?”
栔天微微摆头,道:“不。”
“那阁下为何质疑我?”布鹿万迦已是有些不快。
丘穆这时在一旁,心说:“这胡人虽是生得了帝王的霸气,却是缺少了生而为人最根本的观察力,太过粗心大意!”想着往之前韩岚饮酒的地方一看:“这韩岚获了一把四尺剑,当然是比着先前的竹棒顺手,怎么会不带走,可方才韩岚已是熏头胀脑,却依旧带着了自己的这把剑,所以若不是在水中有计,那便是顺水逃了!”
想到这里,丘穆心中已是有了几分担忧,道:“韩兄是江南人士,又是江湖上有名的浪子,水性自然是差不了,莫不是韩兄顺水逃了?要不我们也快些离去吧!”
布鹿万迦瞥了一眼丘穆,道:“男子汉大丈夫,作何遮遮掩掩,既然那宇文成都约我等在此,这斛律安不过是丞相府的一个内臣,有何权利当街杀人?”说着,便回到了座位前,继续饮酒。
栔天望了望一旁摆放的剩余五把剑,扭身对二人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这......”话未说完,只听身后“乒铃乓啷”的声音响了起来,栔天连连转过身去,“啊”的一声惊呼。
丘穆和布鹿万迦赶紧跑到了跟前,只见韩岚一把赤胆长剑已是同楼下的百人队打了起来。
但见六七个挺枪立矛的士兵同时从前后左右扑到,全身湿透的韩岚双足挺立,凝如山岳,左手提剑横在胸前。先到的三个士兵一齐伸手从他右边杀去,韩岚只是不动,一瞬之间,又有数人攻上。
韩岚斗然间将手臂一抽,滴溜溜的转了个圈子,在这十几个士兵的后心大施手脚,或是背上一推,或是腰上一撞,又或是屁股上猛踢一腿,只听得“哎唷”“啊哟”“贼厮鸟”一连串叫喊,六七人跌成一团。
韩岚回过身来心说:“擒贼先擒王!”瞧着便正要去抓斛律安。
斛律安何许人也,岂会被韩岚给拿住,韩岚当下一剑挑去,栔天说道:“这一剑去势极快,可这韩小子,却是不伤那些士兵,可见不是个嗜杀好斗之人,但为何这一剑却是杀意十足,莫不非韩少侠和斛律安是仇人?”
丘穆接过:“斛律安名声在外,即便如此他却是从未有过仗势欺人的行为,在下对这中原武林的了解不算太少,倒也是从未听说过这斛律安与那位江湖人士有仇恨!”
“这么说是既不在仇,又不在斗狠,那这是为何?”布鹿万迦问道。
“若是二者都不在乎,那唯有说是这位韩岚兄弟是在乎那江湖上的威望和名声了!”丘穆不急不忙的说道。
“此话怎讲?”
“布鹿万迦兄弟生在寒北之地,虽是如此却生性纯良,为人厚重,自然不知这究竟为何。”
“...”
“若是先说这位韩岚兄弟不是嗜杀好斗之人,那不杀这些听从军令的士兵也就很好理解了,这些士兵多多少少都是她人的儿子或是她人的丈夫,韩兄作为江湖之人自是不愿自己的名声做恶,所以这不杀便是其一;其二韩兄为人洒脱,在江湖处事也是有话直说,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若真是如此,倒也有些不像他,所以他不愿徒增恶名又要与斛律安开战,只能说是韩兄为名为誉。”
布鹿万迦此时双眼一眯,加上之前对丘穆很深的敌意,布鹿万迦直接气道:“早是没有瞧出太子殿下竟是这般的留有心机,夸夸其谈的模样倒是真和犹如小鸡一般的方才,判若两人呐!”
丘穆白净的脸上依旧不改微笑,道:“布鹿万迦兄,不必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若我真是个有心机的人,倒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栔天道:“快瞧,快瞧,韩少侠用的可是青峰山的绝技“升龙剑术”?”
“什么,升龙剑术?”丘穆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暗暗惊慌:“若是如此,这升龙剑术方才便能将宇文成都给斩于剑下,为何他要隐藏呢?莫不是他内力太弱,怎么可能,既然能学到青峰山的创始绝招,又怎么不会青峰山的独家内力呢?”
丘穆望着楼下,韩岚已是和斛律安打了起来,见到那一柄四尺剑宛如一条飞龙一般,在韩岚的手臂上飞转,就像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一样,就连这“巨灵神”斛律安,虽是招架的完美却也是被压制在下风。
韩岚一剑一招,一招一杀,虽不难见,却是能瞧得出韩岚剑法的精妙处全在脚上。
斛律安这时抡着手中圆锤,脚尖一变,一招一砸,突然便转守为攻,而韩岚也不变招,赤光闪动,这一柄四尺长的赤胆剑倏地刺出,便似一条神龙一般指向斛律安左肩,韩岚不等剑招用老,身随剑走,剑锋已削向那斛律安右颈。斛律安竖起圆锤一挡,铮的一声响,双兵相击,嗡嗡作声,震声未绝,光芒霍霍,已换了七个方位。韩岚醉酒,长剑从手中被猛地击落,斛律安眼神一直,手提圆锤重击韩岚顶门,韩岚身子避向右侧,左手剑诀一引,一招隔空取物,疾刺那斛律安大腿。两人以快打快,招招均似是以性命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