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大人们没有决定好的东西,我得需要一个答案,一个……我自己的答案。
人类在死去后,大脑还会继续活动,记忆为去往下一个世界做着准备,上帝按下Ctrl x,剪切所有记忆,人生走过的每一秒在神经元的催促下确认剪切,也就是人类称之为回光返照的东西,我们的记忆排好队,飘散在宇宙中,在N-1维度的宇宙通过平行宇宙之间的介质-爱因斯坦罗森桥到达下一重平行宇宙,我们期望改变的记忆,会被粘贴继而让悲剧再次发生。
记忆陷入了死循环,那些我们以为可以改变的事情,终究不会改变,记忆借着躯体表达着上一生的事情,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一生都活在被记忆支配恐惧中。
我的名字叫……新。
十八岁的一个初秋,应季的悬铃木开始落叶,路边的环卫工人扫着永远也扫不完的落叶。路边很静,学生还没有下课;上班的人们还在拼命;临近晚高峰的路边;踩碎的落叶声异常清晰。
下一年即将离开生长的城市到达另一个城市。仁煜让我做个选择,且认真分析了应该做出选择的理由,我无心听说,应声附和,这样艰难的选择,总要去做的,从小就不是什么听话的人,被送去卫生学校。想了很久也没想到个什么答案便被送走了。在那座城市的时间已经开始了倒计时。
在董小姐(仁煜的酒吧)里,和鸠度过整个荒诞无稽的夏天,那个夏天喝掉了得有油罐车那么足的啤酒,瓜子壳、毛豆壳、花生壳足以铺满整个董小姐的地面几层。
鸠的父亲开着一家小型贷款公司,住在近郊的别墅区里,有辆凯迪拉克CT6和英菲尼迪Q60,父亲只给他给了辆公司始建时买的桑塔纳。
“车挺老了。”鸠喝着啤酒说“虽说本身就不缺物质的人,却恨透了不缺物质的人。”
“包括你父亲?”我说。用塑料打火机点着烟。
“包括,从小就恨他,有时倒也不那么讨厌。”鸠说“那辆桑塔纳是我要的,他总叫我开那辆Q60,说什么年轻人开那车好看,他老了开着不像样子。”
“这又是何苦呢。”我说着,烟头塞进填满烟把儿的烟灰缸里。
“你父亲还盼望着你继承他的产业呢”仁煜说,用抹布擦净吧台台面,又是一地干果壳。
“你爸对你挺好的。”我说“那么好的灯笼打着父亲都找不着。”
“贴满金箔的灯笼。”仁煜笑着说。
“没想过以后干那个,想做些自己喜欢的。”鸠说。
“比如开个鸡厂?”
“要是不犯法倒也可以考虑。”
“喜欢什么就去做就好了。”我说。
“想开飞机,民航也好,战机也好,总之讨厌玩数字。”
“身体素质能通过的吧。”
“各项指标勉强到吧,视力刚好在一点二,也没什么瘢痕。”
“去试试吧。”我说。
“你有什么打算?”鸠说。
“没什么打算,过段时间要参加美术联考,希望考的过吧。”
“用艺术换未来。”
“用换取形容是否恰当也未可知,给我选的专业是影像技术,其本身就和美术不沾边。很久没有做过选择了,早已不知晓选择自己的道路是什么东西。”我说“可以拿青春换来的东西只有一样。”
“什么?”鸠说。
“一无所有。”
“换不来梦想,需要加点努力,换不来坚持,需要点打击,换不来爱情,缺点物质,换不来物质,因为没有经历。”
“假设所有都具备或许可以多出选项E。”
“不成立,青春的短暂等不及选项E的出现。”
“存在范围不小了。”鸠说。
“是挺大的。”
“新也该拾掇了”仁煜说“什么时候走。”
“一个人,一座城,一段感情和一个梦”我说“二十九就走。”
“会有很多朋友的吧。”仁煜说。
“哦,是吗,会吗”我说。
“要回家了”我说“不早了”
倒进杯底的酒,旋即起身离开。
初秋的日暮,我忘记了回家的路,一直走着,指令交给了陌生人,肌肉则附和着,带着我未知所向,我只是跟着他走去,走到了半山处的一处废弃的房子,无法判断是否有无人居住。我又能如愿发出指令,而看着房子而出现的海马效应也无处得知。
新的朋友吗?
“你好,我是……我叫新。”
房子并未做出回复,但总有一天,这个地方会出现的人,我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海马效应。“或许有一天你会认识我的也不能肯定”我告诉房子,后转身离去,重新记起回家的路。
终如我所愿的到了离开的日子,我独自去往车站,接连不断的雨浸润了路边的葱郁,泥泞的路边,有把被丢弃的伞,我拾起伞装在书包一侧存放水杯的包中,我从未有过打伞的习惯。
总有些东西,存在于现实和记忆里,小时候最喜欢的卡片、稍大时,包装精美不舍拆开的糖果,第一包烟盒,第一张姑娘的相片以及,最为珍贵的礼物,它们四散在各个角落,在记忆里被集中存储,它们不被需要,但始终不会被丢弃。真实存在,但我们不会将其想起。偶然的清扫,却如同发现挚爱的珍宝,细腻的在记忆力一笔一笔的勾勒出青涩的回忆,而后放回原处,不再想起。
上一年生日,我被安排了去买锅底的任务,两点钟到了长途车站,还需要走一会儿,那家小馆在新华路附近,我便点着了烟往目的走去,询问了上班时间得知距离上班还有两个半小时,我便开始走路。未知的原因让我犹豫善变,打算去东街酒吧坐一会过去,到了青年北路却转折向南,道路两侧的银杏叶早已落完,以黄金大道著称的青年北路逝去了那年最美的日子,恰巧我却没来得及参与。继而向东一路走到了地方人民医院,转而向五中继续行进,我并未知道将要走到哪儿,到了五中门口,打开手机,找了可以通话的人打通电话,询问了近况以后挂断,而已经到了第三监狱,我未知那么做是为了什么,我不祈求得到什么答案,只是一种莫名的感觉却并非孤独,如同黑塞所言“世界变美了。我孤独,但不为寂寞所苦。我别无所求,我乐于让阳光将我完全晒熟;我渴望成熟,我迎接死亡,乐于重生。
如今我又计划了一次远行,即将离开的日子想要认真的看看这个城市,一开始我并为之将要走到哪儿便是终点,一心满是累了便坐车回家的自由,沿着羲皇大道西路,又重新走到了自己的初中,那些小时候原本以为那条小路很宽阔,那条满是污秽不堪的水沟塞满了垃圾和沿街小店排放出焦黑的污水的路,原来那么窄。那颗小时候以为很大的贴墙生长的树,原来那么小。却还清楚的记着称为“浩爸”的何浩浩。作为语文老师,他总能把课讲到偏离课题,可以从西游记讲到航母发展史,他教着语文却更擅长数学,计算机,英语。那些逝去的时间某些程度来说,和我们相距甚远,逝去的时间还以记忆的方式留存心迹,却仅此而已。
而后我重新上路,沿着籍河,所谓黄河支流渭水的支流。我打算遇见一座桥便停留一会,三伏天早已过去,炎热依旧留存不肯离去,双桥桥下的风很大,桥下总有四五个老头儿围坐下棋,只记得烟丝燃烧很快。而后一路向东重新回到羲皇大道西路,西路即将走完,到了中段,有位当时与我而言较为重要的人要和我一起走,一路向东走到了麦积区的火车站前,行程结束,要了烤鸭和里脊,烤鸭表皮并不酥,里脊也并未入味,那条一点半到七点半城市,也终于粗略浏览了一遍。
夜落下的有些急促,我上了九路公交车,周围坐满了刚下了火车的人,形形色色的人,或许回家也或许离家,我便如此猜测这一个个路人,夜也终于落下,笼罩了城市的上方,而下方的霓虹灯充斥着整个城市,所以纵然暮色深沉,也总有些东西无法笼罩。
醒来却已过去了许多个日夜,装点好了行囊准备好了启程,夜里四点,放下最后该放下的人。
“是该放下了,不该带着这些离开。”
“不舍不弃是这世上最卑微的事情了,却伤透了足够多人的心。”
“千年前为食物而活着的日子,没有把握每天活着的日子里,没有人会发现这东西。”
“人类本就是自私的,终究有更重要的东西。”
“你相信爱情吗?”
“我不相信,你相信吗?”
“我不相信,没见过的东西没法相信。”
“见过了又如何,还是不愿相信。”
“相信是要自己撰写的,靠不得别人的爱情过自己的青春。”
“可怜极了”
“我可以跟着你离开吗?”
“当然,没了你我的日子可不好过。”
“纪念你与孤独的日子将换一座城市杜撰。”
“谢谢!”
“你知道最温暖的是什么嘛”
“不是说了多少多少次“我爱你”,那只是声带震动发出一定频率的声波,不足以证明爱情,爱不会说话,它在不在没人知道,所以有人相信,有人不信,社交软件上说的那些以自己观点劝别人善良,都只不过是幼稚,所谓爱情,也只是荒诞不经的传言,也就这么简单所以,我总觉得在一次次拉长底线,是因为谁难过都需要个人陪着,我自己都这样,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可能我底线那么高一次次拉低有些人觉得就那样但我确实做出改变了,所以愿意倾尽所有,说一万句爱你换回来一句爱你也没什么,只是觉得在不断接受自己的过程,总有那么些时候想娶她想疯了,但得知道有些事情没办法,这世上不如意的事情太多,不妨活的自由自在,有些事情是必然的所以,就让它顺其自然就好,想她了……因为见到了不用说那句话只需看着;想她了,因为见不到她害怕的是没话说了,上一刻的生活和她分享完了,下一刻还没有发生,所以说想她了,那一定是想她了。想去她身边抱抱她,在学校宿舍锁门了,去了也不一定见得到,无理的嫉羡那些想了,买票启程向她飞奔而去,嘴上说着不现实,心里却不那么想,多想用最快的法子赶到她身边。